還是破舊的3層小樓,還是只有10平方米的小屋。和5年前記者采訪時的情形相比,楊仲慈的辦公室愈發簡陋了。
“要搬了,蓋新的辦公樓!1992年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籌建時,說是要20年不落后。”2008年3月25日上午,現任黨總支副書記的楊仲慈向記者兩手一攤,笑道,“現在看來已經很落后了,不得不面臨著轉型,16年前的預見能力還是很有限的。”
作為中原國際博覽中心的“元老”之一,歷任行政、保衛、人事、業務等數職的楊仲慈,16年間親歷了鄭州會展經濟由無到有,以及中原國際博覽中心籌建、成長、輝煌、失意、轉型的全過程。
1992年,鄭州市節衣縮食置了一個“大件兒”
省長發話:籌建中原國際博覽中心
“1992年小平南巡,我正好趕上了這一撥經濟熱潮,政府正在籌建中原國際博覽中心。”楊仲慈回憶說,“下海”這一年他剛29歲,在“下海”以前,是省監察廳一名任職4年的年輕干部。
那時候,政府已明確提出鄭州建設商貿城的發展戰略。而鄭州當時根本沒有像樣的會展場所,只有一個面積很小的工業展覽館和供銷社的貿易貨棧。
時任河南省省長的李長春對市場經濟有深刻的認識,他提出鄭州要建一個博覽中心,一個期貨市場。于是,省計經委和省建行兩家投資籌辦博覽中心,這也是河南較早的大型國有股份制企業,當時的省建行行長姚中民擔任董事長。
“博覽中心被列入河南省八五計劃的重點工程之一。”楊仲慈回憶說,“在當時,規劃目標是以會展為龍頭,建立三個支柱,向集團化發展。計劃涉足酒店、信用社、旅游、房地產、出租車、商貿等行業,建成后從業人員達2000人,還要在日本、中國香港設辦事處。最后僅土地就圈了215畝。”
這一宏偉目標,吸引了一大批想在市場經濟大潮中有所作為的年輕人。楊仲慈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況:1992年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在鄭汴路破土動工,一位省領導語重心長地說:“這是鄭州節衣縮食置的一個大件兒,就像一個家庭置的彩電、冰箱一樣,你們一定要建設好、使用好、管理好。”
工程籌建也是“邊設計、邊施工、邊審批”。楊仲慈說:“當時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會展,所以對投資1.3億元建中原國際博覽中心不理解。”
就在這樣的背景下,1993年9月8日,河南省第一座大型現代化展覽基地——中原國際博覽中心建成投入使用。中心占地14萬平方米,可供展覽面積4.3萬平方米,其中室內1.3萬平方米,室外廣場3萬平方米。荒涼的鄭汴路從此開始有了人氣,開始有了商貿氣氛。
10來萬元買了一個掃地機,一次也沒有用過
陷入困境:“盲目膨脹”下的入不敷出
“雙回路供電、中央空調、防盜監控、程控電訊以及國際標準展具和成套會務服務系統。”楊仲慈感慨地說,“配套設施在當時真的很先進,還請了香港特別行政區區旗、區徽的設計者肖紅教授當藝術顧問。在政府和銀行強大的資金支撐下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的盤子做得很大,也很氣派,當時在國內算是屈指可數。”
楊仲慈對于那時候的盲目毫不“護短”:當時,看著偌大的一個廣場,有同志提出:國際化的博覽中心沒有一個掃地機能行?于是就花了10來萬元買了一臺掃地機,后來一次也沒有用上;賓館還沒建好呢,又買了一輛沈飛大客車,準備用來接送客人;在博覽中心夾層開設了咖啡吧,從中州賓館挖來了專業人士并設了10多個崗位……后來才發現這些都用不著。還未開業,工作人員已經膨脹到300多人,就這離2000人的目標還遠著呢。楊仲慈笑道:“我們現在才90人還嫌多。”這足見當時大家對會展都缺乏認識。
剛開業時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也是風風火火,曾風光地舉辦了包括“興豫杯”、“書畫展”、“今日河南”等幾場展會。然而,開業兩三個月后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因“攤子過大,人員過多,很快就入不敷出,陷入困境了”!
歷時3年,申辦鄭交會道路艱難
靠攏市場:“掘金”培育會展品牌
在不斷摸索和學習中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逐漸找準了市場。十幾年來博覽中心打造了很多地方自有品牌,鄭交會就是從1996年開始連續舉辦了10多年的一個自有品牌。楊仲慈當時任博覽中心的業務部副經理,親自參與了鄭交會的申辦,對這一切過程記憶猶新。
“‘鄭交會’從1994年開始申辦,一直到1996年才批準。”他說,當時跑到北京各部委去聯系業務時,一個人也不認識,簡直就是瞎跑。
1995年,原籍鞏義的內貿部長張皓若被邀請來鄭州考察商業,看到鄭州的商戰如火如荼,當時他說,鄭州的商業區位資源一定要利用。后來中原國際博覽中心在省、市政府的支持下,又堅持遞交了多份報告,幾經周折,張部長終于批了。1996年終于獲準舉辦鄭交會。
鄭交會是第三個全國性綜合商貿交易會,1998年成交額就已達67億元。到2005年鄭東新區的會展中心啟用,鄭交會在中原國際博覽中心整整舉辦了10屆。
楊仲慈感慨:“這10年是鄭州會展經濟發展最快的10年。這10年里,鄭州吸引了不少全國性的展會,并組織了很多區域性的展會,促進了鄭州的商品流通、對外開放、招商引資、交通、住宿、餐飲、物流等相關產業的發展。”可以說,鄭州會展經濟的蛋糕已經越做越大了。這當中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功不可沒。
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被別人抱走了
面對“新寵”:當不了牡丹就當綠葉
2005年由鄭州市政府投資20億元興建的鄭州國際會展中心投入使用,它總建筑面積22.688萬平方米,其中展覽中心建筑面積16.67萬平方米,兩層展廳共7.2萬平方米,設有3560個國際標準展位。這讓室內展覽面積只有1.3萬平方米、600個展位的中原國際博覽中心自嘆不如。
這年11月18日~20日,第11屆鄭交會移師距離自己僅有5公里的鄭州國際會展中心。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被別人抱走了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當然會有些許失落。
“從業務上來說,沖擊很大,很多賺錢多的展會都移到會展中心開去了,與2004年高峰期相比,中原國際博覽中心的業務收入下降幅度達40%。”難道就此坐以待斃嗎?“當然不會!”楊仲慈哈哈一笑后,冷靜地分析說,2007年鄭州會展面積已經突破100萬平方米。而100萬這個數字標志著鄭州已經由會展三線城市進入到二線城市的行列。鄭州成為中國內陸會展城市中為數不多的“百萬俱樂部”成員之一。在“首屆中國國際會展文化節”上,鄭州市入選“中國會展業最佳會展城市”和“中國最具潛力的會展新銳城市”。鄭州有兩個展館并不算多。再說中原國際博覽中心不僅有其存在的必要性,更有其存在的“資本”:200多畝土地、富有辦展經驗的隊伍、成熟的業務網絡、相對完善的配套設施及穩定的會展項目等。
相對于會展中心,錯位經營是必要的,比如一些規模較小的專業展會、小型展會,不適合在鄭州會展中心舉辦的,都可以爭取在博覽中心辦。會展中心的一些大型活動,也可以在博覽中心設立分會場。
不經意間,楊仲慈透露了他的初步想法:依托會展,搞綜合開發。“當不成牡丹就當綠葉!”再說成功的路不止一條。